“洪水风险依然是黄河流域的最大威胁。”黄河勘测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董事长、黄河水沙调控和重大水利工程设计学术带头人张金良近日在一份《关于构筑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水战略根基的思考》报告中警示,当前小花间(小浪底至花园口)尚有1.8万平方千米无工程控制区,洪水预见期短,下游“二级悬河”发育严重,299千米游荡性河段尚未得到有效控制,滩区“人水争地”,生态碎片化,影响河道行洪,黄河下游发生大洪水的风险依然存在。
他说,“必须以水资源作为最大刚性约束,系统构建水沙调控、水资源节约集约利用、洪水灾害以及水土流失治理整体格局。”
因此,必须全面谋划“大保护”重大布局。河源区,应开展水源涵养区自然湿地抢救性保护,修复湿地生态系统功能。在大通河、湟水、洮河、渭河、汾河、无定河、伊洛河、沁河等支流源头区实施林草植被建设等生态环境保护工程,提升支流源头水源涵养能力。以遏制五大沙漠沙地合拢趋势为主要目标,实施防风固沙工程,建设沙漠防护林体系。通过生态移民、退牧还草、围栏封育等措施,推进内蒙古高原西部和南缘、宁夏中部、青海塔拉滩等地水蚀风蚀交错区和农牧交错地带生态退化、沙化综合治理。对于河口区,应以自然恢复为主,实施区域内退化湿地生态保护与修复工程,开展刁口河故道等备用流路生态修复,推进退塘还湿、退田还滩,保护湿地生态。同时,充分利用调水调沙期和汛期洪水实施河口淡水湿地生态补水,适时开展备用入海流路生态补水,促进受损生态系统逐步修复。
在河湖生态廊道构建方面,开展黄河干流生态水量调度及湟水、渭河、汾河等支流水资源优化配置和水量调度,加强水生生物栖息地修复,实施黄河下游滩区再造,着力保障河道生态基流,维护河流廊道功能。在干流及重要支流城镇集中分布河段持续建设污水处理设施和中水回用设施,在湟水、汾河、延河、泾河、涑水河等污染严重支流开展水环境综合治理,推进乌梁素海水环境治理和东平湖等湖泊的河湖水系连通工程。
同时,必须系统筹划“大治理”整体格局。构建完善的水沙调控体系。优化上游龙羊峡、刘家峡、三门峡等水库调度运用方式。尽快开工建设古贤水利枢纽工程,增加小浪底水库调水调沙后续动力,提高水沙调控体系整体合力。加快建设黑山峡水利枢纽工程,协调上游水沙关系,遏制宁蒙河段新“悬河”发展态势。适时建设碛口水利枢纽工程,进一步完善水沙调控工程体系,增强径流调节和洪水泥沙管控能力。
完善防洪减灾体系。开展黄河青海、甘肃、宁蒙河段及一些大中城市的堤防、控导、护岸等河防工程达标建设,推进干流禹门口至潼关河段、潼关至三门峡大坝河段河道治理,实施渭河、汾河等主要支流重点防洪河段治理,补齐上中游防洪工程短板。下游要在宽河固堤、标准化堤防建设的基础上,因滩施策、分区治理,实施河道及滩区综合提升工程,妥善解决滩区防洪保安全和经济发展、生态保护的矛盾。建设水雨情预报及调度系统,完善防汛抗旱减灾系统,实行干支流重要控制性水库防洪统一调度,增强洪水灾害管控能力。
要推进水资源节约集约利用,实施水土流失系统治理。在陕北、晋西北、内蒙古鄂尔多斯等多沙粗沙区,建设以高标准新工艺淤地坝为统领的、与生态保护美丽乡村建设相结合的小流域单元治理模式,综合构建山水林田湖草沙水土流失综合治理体系。在水土流失最剧烈、对黄河河床淤积抬高影响最大、危害最严重的粗泥沙集中来源区修建高标准免管护拦沙工程,拦减入河泥沙。在董志塬等高原沟壑区,建设塬面、沟头、沟坡、沟道“四道防线”,遏制塬面萎缩。在植被覆盖度较高、水土流失轻微的黄河源头、祁连山、甘南草原、六盘山、子午岭等区域,实施封育保护,减少和避免人为干扰破坏。同时因地制宜,全面开展旱作梯田改造和建设。利用技术手段推进黄河流域水土流失全覆盖、常态化动态监管,严控人为水土流失,力争到 2035 年黄土高原宜治理水土流失面积得到全面有效治理,人为水土流失得到全面控制。
张金良呼吁要从系统保护、系统治理、综合治理角度,尽快建立衡量流域区域“山水林田湖草沙”生命综合体发展质量的理论技术体系,评价保护、治理重大措施的科学性及实施效果,指导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同时,应尽快建立协同管理体制机制,加快出台《黄河法》,将黄河治理保护与管理上升为法律制度,为规范黄河流域的开发治理保护和管理明确底线约束。以河(湖)长制为支撑,建立跨区域、多部门的协同治理机制,充分发挥水利部黄河水利委员会的支撑作用,完善流域、区域、行业管理的议事协调协商制度。实施黄河水库群防洪、防凌、减淤、供水、发电、生态等统一调度,解决九龙治水、分头管理问题。加强流域各级水行政管理机构执法能力建设,推进流域上下游水生态环境信息共享。(乔地)